源起香港 輾轉台灣 情迷德國 沉澱澳洲 未捨英倫
看一次花開
等一次花落
一個香港人的隨風脈動

2015年1月3日 星期六

行道天涯



很多西方的好東西,
一落入中國人手裏,
就掉進醬缸或糞坑,
變成一團漿糊,
甚至臭不可聞。

Rudolf Steiner 的 Anthroposophy,
教育的範疇因為應用最廣,
最負盛名,
十多年前開始受到華夏追棒,
當然也難逃這醬缸和糞坑的命運。

因為供需殷切,
很不幸地,
這醬坑也吸引無數西方的蒼蠅,
在上面嗡嗡叫。

一切都在妙曼迷人的帷紗裏,
真心誠意,
無知無覺,
魔鬼與天使,
水乳交融。

歌德館是個淪陷區,
華夏到此一遊,
也變成一種踏過朝聖之路的資格,
影照同擠,
好不光輝。

這四場話劇,
每場 6 小時,
總共 24 小時的龐大艱澀,
加上嚴寒,
又和教育無關,
當然沒有半個華夏,
我可以不必忍受這些衝來衝去拍照的傢伙,
以及那些華夏特色的合縱連橫交際折磨。

也因為和教育無關,
除了一位有點頭之交的澳洲天文家,
和一個英國神學家,
沒有遇到那些認識的,
或熟口熟面的專家蒼蠅,
除了十來個非常幽雅的日本太太,
參加者幾乎都是說德語的 Steiner 愛好者,
幾百人的聚會,
卻出奇地輕盈,靜蘊,悠然,
低低的,
在白雪皚皚裏,
甚至有點荒涼和蕭瑟。

於是,
我能夠在一個沒有華夏的歌德館,
沉浸在那些表演,音樂,展覧,和建築物裏,
在深入骨髓的感情中,
滲和著苦澀和艱鉅的思考。

我喜愛德國,
是因為那相反的民族性,
那窮盡深處的理性,
一直挑戰,撞擊我那無可救葯的感性,
同時推向兩極,
在分裂中體會情理和解的無限快慰。

德國的思想家,
如德國人卓越的機械一樣,
面對那些精密,繁複,千頭萬緒的線路,縲絲,
得無畏無懼,
以破釜沉舟的意志去抽絲剥繭, 去破解,
那是尋道的苦旅 。

我有純淨潔癖,
只好遠離蒼蠅,
更懼怕醬坑。

行道天涯,
踽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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