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台灣的決定和速度, 逃難似的,
把自己和所有朋友都嚇了一跳,
不是台灣的生活不好,
而是在意識邊緣某個遙遠的地方,
走火警似的響著十萬火急的警報!
來到澳洲, 警報不知何時解除,
就像炎夏的冷氣機突然關掉,
靜得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一大片空寂卻是無與倫比的安寧舒坦.
在台灣, 由舉目無親到台灣朋友含淚送別,
那是三年半的耕耘,
授課學生對我的推崇,
也讓我活在自我感覺良好的美滿中.
當然, 低廉的租金和物價,
物質上是寬裕優渥的日子.
平日或獨自或呼朋引伴,
享受早午餐的閒暇或者下午茶的優悠, ,
買很多書, 嚴肅和散漫的閱讀呼吸相間,
隨性但講究的衣著,
高級餐點或者地攤小吃都把我吃得肚滿腸肥,
卻也裝模作樣的講究養生和有機…
假日帶著孩子尋幽探秘,
造訪台灣千姿百態的民宿,
好不風騷.
現在, 在澳洲一切歸零….
歸零之後, 突然清楚看到了原來的起點….
那意識的邊緣,
原來是自己和自己的一種緊張關係!
是宿命也是病,
過著好日子, 就像一杯慢慢注滿的水,
水位一路一路上昇,
自己和自己的關係就愈緊張,
水一滿,
意識邊緣就會鈴聲大作!
我想,
每年一跪一拜的朝聖者,
就是要在安逸中安放苦難,
唯有這苦難裏的清醒和修練,
靈魂才能影照出救贖的道路.
而選擇自我放逐的政治家和哲人,
一定是知道在放逐的困頓中,
才能參透和貫徹自己的天命.
我們常常鑲在沙發裏好不舒適,
一舒適就陷進去十年,
跟著又另外一張沙發另外一個十年.
離開沙發離開人群獨自走路令我很孤單,
但也很享受一切歸零的靜謐和通透.
應該是我慧根不夠,
反覆歸零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和方向.
也應該是緊張關係裏產生的一種高度敏銳感,
才能令我好好地品味生活裏的甜酸苦辣.
現在水杯是空的,
一點一滴都如空谷迴響,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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