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起香港 輾轉台灣 情迷德國 沉澱澳洲 未捨英倫
看一次花開
等一次花落
一個香港人的隨風脈動

2014年12月31日 星期三

熱褲與白色

40+℃的澳洲,
-5℃的德國,
上下巔倒, 南北錯亂, 熱漲冷縮,
再加幾日幾夜的聖堂.
意識進入一種蒙太奇狀態,
脫序, 散架,
在地球表面飄移。

一覺醒來,
雪花紛飛,
是德國兩年來第一場雪。

舉步維艱, 
密密麻麻的雪花, 
伴著凜烈的寒風刮在臉上,
一不小心, 就會吃了一口。

兩星期前,
不小心吃著的,
是澳洲的盲頭大蒼蠅,
牠們愛在你說話時, 
衝進咀吧裏。

澳洲人脫得只剩比堅尼或內褲,
德國人包得只剩下眼睛,
之前,
看澳洲婆娘的豪乳盛臀,
現在,
捕捉德國男人銳利冷峻的眼神。

由吃蒼蠅到吃雪花,
熱褲聖誕到白色聖誕,
女人乳房到男人眼神,
古靈精怪, 巔三倒四,。

撲朔迷離的人生,
很好。



2014年12月28日 星期日

背後的音樂會

詳細的節目表









第一次,都是汲取經驗,或教訓,
巴哈是管風琴聖樂大師,
自然選了他。

我很早就到了,
教堂裹空無一人,
坐在第一排正中央,
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
高高的懸在我頭頂上,
如果我懂點輕功,
也許就能親吻祂的腳趾。

















有幾秒鐘,
我想,
祂會不會掉下來,
把我壓扁,
然後抱著我一起升天。

又有幾秒,
我想,
浩浩蕩蕩的管風琴,
會不會把祂也震下來,
然後行個什麼樣的神蹟。

唯物馬克思的老友 Friedrich Engels,
曾經形容巴黎聖母院,
是“神聖的忘我”。

誠然,
歌德式教堂的震懾建築,
是由“敬畏”開始,
一直無窮穿透,
直到“忘我”。

耶穌高高吊在我頭頂上,
當然不是那種怕祂把我壓扁的愚蠢敬畏,
我陷入沉思,
追尋這“忘我”的細節……

不曉得什麼時候,
有位德國紳士緩緩地站出來,
說了不出三四句話,
介紹這音樂會。

之後,
是一段長長的 dead air,
然而,
這 air,不但不 dead,
它像禱告一般,
比掌聲,
遠遠承載更多期待和讚美!

管風琴在後方高處,
和耶穌遙遙對望,
音樂家在管風琴後面,
連影子也看不到。

教堂座椅90度,
愈歪斜愈不舒服,
前面還有跪板,
你得正襟危坐。
(拜托,請不要把它當腳踏,我看到的華夏,都二話不說的踩上去,也不是安靜坐著,而是擺舖屎拍照)

我在正前方,
不能像小孩般擔天望地,左扭右擰,
於是,
就這樣筆直坐著,
或閉目,或盯著聖壇,
整整兩小時。

這不可能不是冥想,
也只能“忘我”。

巴哈,音樂,或者一切,
都在這格局裹,
全然後退,消逝……
只剩下那“神聖的忘我”……

要不是另一段長長的 dead air,
我並不知道音樂會已經結束,
德國觀眾熟門熟路的全部轉身,
我於是變成最後一排,
看到那音樂家,
遠遠的在高處的昏暗裹微微揮手。

我們鼓掌,
還是只有三五七秒,
彷彿連讚美也毫無必要,
德國得不能再德國。

這個在我背脊後面發生,
連音樂家有沒有眼耳口鼻都不知道的音樂會,
素淨,純粹,空靈得千秋萬世。

觀眾開始離座,
我才發覺,
都是中老年的紳士淑女。

毫無疑問,
這個世界正急速崩壞,
我只能竭盡纖細,
為那蛛絲馬跡,
踏千山萬水,
苦苦尋覓……


2014年12月26日 星期五

在那遙遠的聲音















一星期,
不必聽自己的聲音,
如釋重負

科隆有二百多座教堂,
是歐洲教堂之都,
小小的古城區,
就有二十多座中世紀教堂的經典建築

這些教堂
除了精彫細啄的每塊磚瓦, 每個樑棟,
也是鬼匠神工的大音箱,
古時沒有揚聲器,   
建築師都懂得聲音的全部奧秘,
連一串小鈴聲,  
都變成空谷回音,
到宇宙深深處

我沒有聲音,
但在這些聖堂裏沉迷聲音

這些建築瑰寶, 
把無論是男女清唱, 頌讀經文, 詩班合唱, 管弦樂章,  
當然還有那磅礡澎湃的管風琴.....
一切美麗的聲音, 
昇華到一種永恒的極致,  
讓我無法不屏息閉氣,
隨著那幽幽遠遠的空谷靈山, 
乘風歸去

你會發現,
聲音,
和耳朵完全無關,
它是空氣,
是你在天地間存在的所有依歸

除了神父牧師, 
頌唱和演奏都不必用咪, 
精準而深刻的德國人,
把揚聲器都在一些剛剛好的角落,
你找不到也不知道揚聲器的聲音從何而來, 
音量當然不多不少
音質也極優,
令神父牧師的德文,
每一個母音子音的緩緩吐納,
都源遠悠長, 韻味無窮

我白天或崇拜或彌,
晚上聽音樂會
如果不在教堂裏,
就是在旁邊的咖啡室,
用小望遠鏡,
解讀它們意深義重的雕塑語言

幸好是這個淒風冷雨的大時節,
所有博物舘藝術館都關門,
街上寒風刺骨,
遊客只有在科隆大教堂附近擾讓,
讓我的生命,
能夠擁有這幾天聲音的全部主題

除了遊人如鯽的科隆大教堂, 
其他的, 我幾乎沒有拍照,
因為不想帶手提電腦,
在香港買了一部 吋 tab , 和一個藍芽小鍵盤, 
結果,
在幽暗的教堂裏,
舉起那小電視一般的發光物體,
是一種無法忍受自己的粗俗

沒有拍照的意慾,
也沒有拍照的必要,
聲音的旅程,
拍什麼呢?


2014年12月24日 星期三

完美的孤單












十二年的母職,
令我時常渴望孤單

每逢聖誕節,
我都會獨自一人, 找一座古老的教堂,
在時光和聖樂的流轉中,
安頓一年下來, 有點困頓的身心。

特意繞道 Köln ,
就是要在這座氣魄恢宏,  無比瑰, 卻又飽歷滄桑的聖殿裏,
聽一場聖誕音樂會,
或參加一堂聖誕 service。

科隆微雨, 萊茵河畔冬風蕭瑟,
我收起黃雨傘,
在門外,
仔細地抖去每一粒水,
把所有香港心情, 
整整齊齊地摺疊起來。

大清早, 遊客還未湧到,
都是極安靜, 莊重得連呼吸也壓得很低的德國人,
是那種令我神往不已的氣氛。

坐了很久,  
彌撒開始,  
我對天主教儀式一無所知,
但不一會,
那氣勢磅礡的管風琴和全組管弦樂,
就在一個高40多米, 足足十多層樓, 層層疊疊的穹頂裏, 
壯麗迴盪。

不是蒸糕 bell 那一種商場聖誕歌, 
而是德國人自己的巴哈!
我無所思, 無言, 無想, 無名, 也無我, 
除了流淚, 
別無他法。

2014年聖誕節,
我在這個完美得近乎超現實的空間裏, 
為香港默默祝福........  


1945年的科隆廢墟, 德國人在重建中, 咀嚼暴君的愚昧, 沉鬱, 卻又篤定而堅毅地開展未來
















2014年12月13日 星期六

可持續淒美

“I thought you are being bullied.  You are having fun.”
“That’s orgasm, not rape.”
“But victim can have orgasm.”
“Not sure, ask Freud.”

學士袍果然搶鏡,
喜劇效果, 在我的英文FB裏爆炸

井底之蛙的罪惡,
不是因為井深而看不到世界,
而是蛙與蛙之間亂倫的快慰,
無視也無關井外世界的存在。

影像萬歲, 加上西方媒體政治正確,
讓奔騰的視像資訊,
更適合自言自語,
自編, 自導, 自演,
在自閉裏自慰,
在自慰裏製造更多自慰的花款。

佛洛依德很可能說,
沒有性經驗, 性飢渴者, 或性辱愛好者,  或只是一般人. 
在強姦裏會出現性高潮,
甚至只會在強姦裏出現性高潮。

但高潮者的快感,
與頭破血流者的痛苦
和催淚面容的扭曲,
木盾製作者的手鐐,
放在一起時,
你叫我如何是好?

「華麗退場」四個字,
如利刃般把我刺得血淚交加。
好吧,
退場, 我聽慣了,
但對付暴政, 我發夢也聯想不到「華麗」,
這兩個字遠遠比坦克令我不寒而憟。

又好吧,
從愛與和平幼稚病,
到上京自首絶食,
到社混政棍各適其適的無恥技倆…… 等等等等,
共冶一爐的鬧劇,
從第一天就有, 我也習慣了,
但連續七十幾天,
天天上演自閹自割, 但又自我淘醉得涕淚婆娑的國際笑話,
你叫我如何是好?

我明白, 我終於明白,
那真的不是革命,
那是一場自慰「運動」,
不需要,
亦不可能向國際社會求援, 求助, 甚至求憐。

革命只有成功或失敗,
但悲情城市在上演無限淒美,
而無限淒美,
是可持續發展的,
而且,
愈持續, 愈悲情, 愈淒美。

9.6分鐘,
就多一個中共新「香港人」,
可持續淒美的配合,
完美無瑕……


2014年12月7日 星期日

風兩中抱緊臍帶

台灣太陽花運動時,
我剛巧在台灣,
朋友飯局,
都變成「誰在利用孩子」的激烈爭論。

華夏民族是臍帶民族,
太陽花爆發的第一秒,
所有阿媽都仆出來,
站在鏡頭前煮飯挺「孩子」,
傳媒也極速把所有學生領袖父母的藍綠背景全部起底,
臍帶脈絡 = 關係脈絡 = 政治脈絡。

這些「孩子」作為一個個體的存在,
從來不曾出現,
這些「孩子」背後的「大人」, 也是不存在的,
一條一條臍帶的連結,
最後是兩個臍帶總管神主牌:
馬英九和蔡英文。

香港革命沒有領袖, 
學生阿媽也一直沒有出來,
層次比太陽花的臍帶大騷,
本來高出幾個喜瑪拉亞山,
直至黃之鋒絶食叫阿媽,
他阿媽又很阿媽地叫阿仔,
終於還是難逃低等民族本色,
上演一幕中國特色臍帶戲。 

共產黨當然深諳臍帶功,
也就是奴民拜神的內在需要,
所以共諜的大本營, 是泛民, 愛與和平, 以及學生,
將「民主牌 + 偽道德 + 臍帶」 綑縛在一起,
很多香港人就會一團漿糊, 腦袋全癈, 
而且忠心耿耿。

這個種族不剪臍帶,
相反, 它的存在, 
是用臍帶維繫的,
那是宗族性的, 群體性的,
不需要法律和理性思考。
所以中共明言中英聯合聲明失效,
香港人也沒反應,
因為「法理」意識, 從來不曾內化,
華奴建基於臍帶人倫, 不是約章。

合縱連橫的臍帶性,
除了不理三七二十一, 「孩子, 媽媽挺你」,
當然也包括不理三七二十一,
「民主」大旗, 「愛與和平」偽道德的追隨和膜拜。

泛民擺明車馬賣港, 賣到配合共產黨殖民換血,
三子鬧劇連場, 鬧到自首失敗的終極笑話,
雙學最後一煲, 召人去送死,
真慘情,                          
沒有「民主」領袖,
沒有「愛與和平」的標準招牌,
沒有理想主義學生英雄,
很多人,  六神無主

幸好,
還有黃之鋒絶食,
阿媽出場,
為六神無主的人,
帶來最後安慰

風兩中抱緊臍帶......


後記:
絶食失敗,  又一堆悲情吶喊..........
批評黃之鋒絶食, 和批評黃之鋒, 是兩回事!
臍帶民族的腦筋和邏輯, 真是無藥可救。


2014年11月26日 星期三

亂世英雄

















又到聖誕,
阿仔今年居然唔駛死!

每年年底, 都有古代神話戲劇表演,
4他做北歐的Loki,
5做希獵的Absyrtus   ,
今年做羅馬的Megadorus,
前兩個角色, 都要比同學仔一刀斬死
而且木工堂都在做道具,
他把殺死自已的刀,
如珠如寶的日夜啄磨

歐洲文化的靈性主題,
可以簡化為一個字: 」。

簡單說,
「生」, 就是要超越「死」,
最高典範, 當然是耶穌基督 ,
救世主就是以「死」拯救世人,
同學仔自然爭住去死,
阿仔今年無得死,
有點惆悵,
阿媽的公道話: 「輪到人地去死啦。」

西方人在爭取公義時勇武,
源於St Paul 的 "Not I, but Christ in Me" 的生命觀, 
(或 St Thomas 的 Not Christ, Thy Christ in Thou)
存在的努力,
就是人的「人性」和「神性」, 
Known 和 Unknown, 
Spirit 和 Body之間的那個 edge, 那個 interface

這個努力, 就是歐洲文明的勇武基因,  
而「死」, 不過這個 interface 的屬世假象,
它絶對不是代價或犧牲, 而是榮耀的轉化。
所有神話和大部份傳統寓言,
都是英雄的 interface 勇敢故事,
德文的soul 或 mind, 乾脆是 Gemüt
即是Become courageous

經典的Odysseus,
就是一個波瀾壯闊, 曲折離奇的英雄旅程,
因為真理只有一個, 所以英雄只有一種,
“The Hero with a Thousand Faces”

中國人最愛批評西方神話寓言暴力,
例如 Zeus, 不但是暴君, 還是色情狂,
實情在靈性國度裏, (也是小孩國度)
那正正是屬世肉身和死亡的否定, 
也是人神兼備的意思。

低等文化的二元混沌宇宙觀,
陰陽同體, 善惡同源,
不但沒有這個 edge,
再搬埋佛教, 把它儒/愚化,  
混沌加混沌,
卻以為自已高妙, , , 大道精深,
出口給天真外國人, 再內銷精神自慰。

這種意識混沌期,
歐洲大陸早在五六千年前的 Post Atlantean 早期結束,  
The Fall裏的個人獨立意志,
一直發展到今天的後理性時代,
勇武完了,  格局定了,  
人與人之間的公平制約建構完成了, 
Liberty, Equality 之外
才是耶穌基督召示的 Brotherhood大愛時代。

這個意識進化史,
在中國剛好反方向,
岳飛, 文天祥, 劉關張, 花木蘭, 鄭成功…… 等等,    
九萬七千個中國英雄典範,
數之不盡的忠考仁義,
目的只有一個: 取消自已, 成就社稷(群族) 

西方曠野上,
羚羊群裏的羚羊,
存在的意義
是獨自奔向遠方
尋找天地蒼茫裏, 那一片自已的草原,
中國的, 是緊守羊群,
是維繫羊群的集體利益,
因為要配種, 要傳宗接代,
獨自出走是找死, 是背叛, 是罪惡,
所以「不能企得太前」,
企出半cm就太太太激進。

道德教化,
只是羊群間的搵食(配種)規則,
上下左右, 不能含糊,
黃飛鴻忠, 石堅奸,
唔可以撈埋, 撈埋點排隊?

歐洲人是由人到神,
中國人是由人到原人再退化成動物,
所以是魯迅形容得淋漓盡致的奴隸文化,
中國人二千年沒有進化過,
動物一隻
中間不見了幾千年,
卻總愛戴著別人愛與和平的大帽子,
把頭腦混沌當靈性高潔。
  
戴教授愛與和平, 學聯年青理想,
無論如何賣港, 都唔會死錯人, 睇唔到, 
好似我咁, 今日寫品味, 明日講粗口,
潑婦定文人? 
要用腦噃, 好麻煩啫。

這種動物腦殘民族,
一遇到共產黨,
當然是蛆蟲找到腐屍,
魔鬼擁吻撒旦 ,
不但生出世紀殺人魔頭之冠毛澤東,                        
他的魔頭相還可以在天安門城樓,
向千萬枉死幽靈耀武揚威,
這是如假包換的冤魂大國,
當然也是地獄鬼國。

英雄們, 
上戰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