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
大部份是和平大愛的離地夢遊者,
再加醬缸道德潔癖。
之前, 日日勸退, 要解散遮打革命,
幸好, 旺角在, 薪不盡, 火不滅。
而在和平大愛的同時,
當然是心靈雞湯, 疏導情緒, 驅散負能量…云云.
這些離地夢遊者,
不必每天踩兩更車,
不必開一日工等三日工,
不必體會在畸型財閥社會之下,
拘且偷生, 沒有明天的絶望和苦困。
街頭波瀾壯闊的粗口,
是群眾對社會的集體控訴,
他們的憤怒和吼叫,
是屈辱, 也是吶喊。
這些粗口, 辱駡, 和叫囂,
因為是集體, 因為在街頭,
因為有共同的敵人,
不但不是什麼「負能量」,
而是整個社會壓抑已久的情緒,
一個合理的疏導和調整。
飽受迫逼的中下層社會,
猛然發現, 他們並不孤單, 十分安慰,
他們手裏沒有氣油彈,
粗口是唯一的武器,
也是可以依靠的尊嚴。
更重要的,
是悲憤後面,
看到改變的可能和曙光,
看到明天的希望,
也見證自已的力量。
很多人,
第一次看到自已在汲汲人生之外,
一個新的存在價值,
這種價值,
是現在扭曲的教育和社會制度裏, 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還有,
廣東人抵死, 勺鑽,
也給抗爭的悲憤, 鎮壓的凶險,
製造無數歡樂,
尤其是對手的蠢相和咀臉。
在很high的群眾中, 在鎮壓和喘息的空間裏,
是廣東人的睿智和幽默,
他們憤怒, 但心裏痛快,
他們緊張, 但在緊張裏發現自已脈膊跳動的生機。
過去兩周,
沒有什麼,
比那些離地夢遊朋友的阿媽式勸退叮嚀和心靈雞湯, 令我更倒胃口。
這些人, 以為自已擺渡了人間,
我在靈性此岸, 你在凡塵彼岸。
除了傲慢, 還是傲慢。
這些人, 離地太遠, 夢遊太久,
對人類靈性, 一己的文化和世界文明進程,
一無所知,
和平大愛大旗一舉,
讓人當頭一棒,
本來要長出來的批判和思考, 立刻死亡, 自癈武功。
儒家反智之處,
就是思考 (Thinking) 沒有自我 (Ego) 的歸宿,
所以理性不彰,
像德國或英國那些氣勢磅礡的哲思和文學, 從來不曾在中國出現,
而現代世界所有大學的人文學科,
例如社會學, 哲學, 心理學, 人類學等等…
都源於西方社會,
中國近代文化, 對文明世界的進程,
不但毫無貢獻, 還逆天而行, 反文明, 反文化, 反進化。
香港人當今急務, 正正是建立自我, 培養思考,
而人智學整個核心精神, 就是Thinking 終極的靈性格局,
而不是這些亂七八糟, 三教九流的所謂靈性修行。
這兩周 ,
這些夢遊者不斷散播夢遊病菌,
擴散愚家踐踏個人意識的病灶,
把愚家的理性殘障, 再推向深淵,
這些離地夢遊者,
叫人閉目冥想,
然後相信民主自由, 就會從天而降。
幸好, 我有戰友,
我粗鄙, 我淺薄, 我不夠靈性,
能跟他們同悲同喜, 同哀同樂,
我在粗口和漫罵裏,
發現恒久的真理和公義,
也在粗口裏,
感受他們的脈動, 掙扎, 和希望。
我純品的台灣朋友說:
香港人好利害啊! 「X你老母」也可以是運動口號啊!
我心裏快樂, 也心感悲涼,
快樂, 因為奴隸懂得嘶叫;
悲涼, 因為奴性之深, 中國要集體流血, 香港要集體竭斯底里。
暴政裏, 很多血要白流,
我天天敬虔, 分秒默禱,
但願這些粗口, 沒有白叫,
但願這些粗口, 即將為香港,
譜…出…凱…旋…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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